关山整理出了一条白色的裙子,所有的边边角角都缀着花边,是当初他们结婚时燕子的嫁衣。“捂得发黄了,明天该拿出去洗洗。”他自言自语地说。夕阳树影落在墙上。
时间到了。桑枝帮忙撤掉喜鹊头顶的烘罩。
“我觉得快要被煮熟了。”
“煮熟的喜鹊正好可以吃。”仲夏笑着让桑枝帮她洗头。
“瞎说,喜鹊到七夕要给牛郎织女搭桥呢,是神鸟,吃不得。”桑枝说。
喜鹊大概是在回忆些什么,一直不作声,任由桑枝牵着走到水池边坐下来。桑枝兑好了温水,细袅袅一根线似的地淋下去:“温度正好?”
“嗯。”
泡沫在发丝间推摩,像是时光的声音。
燕子走那年的春节,施家夫妇建议关山回老家过年:“她不在了,也没个人陪你,还是家去吧,有妈妈老子还有弟兄在跟前,心里好过点。”
关山的脸一下子红了。喜鹊吃了筷菜,不大不小地咳嗽了一声。
她母亲说:“我就是这么一说,随你,你自己看吧。”
那一晚关山到喜鹊房里来道别,说明早就走。喜鹊问为什么这么匆忙,还有近十天才过年。关山说:“留个缓冲的过程吧,不然到了年里再回去,大家都其乐融融的,我横插进去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