盖在刘迈克脸上的枕巾微微颤动着,他也哭了……
半个月后,刘迈克嘴角带着永不消失的伤疤,从团部医院回到了筑路工地。
小瓦匠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把咱俩的铺位连在一起了。”
他会心地笑了。
来到工程连之后,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。
曹铁强走进来之后,大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纷纷退出帐篷。
帐篷里只剩下曹铁强和刘迈克两个人,他们面对面站着,默默地、长久地注视着对方。
谁也不清楚,是自己脸上的表情首先发生微妙的变化,感染了对方,还是被对方所感染。
他们同时很难为情地笑了。
生活,有时像一位父亲,有时像一位母亲,有时严厉,有时慈祥,有时不免粗暴,有时感情细腻,但它总是不忘自己的责任,开导着它年轻的孩子们。
……
马团长并没有彻底遗忘掉刘迈克。两年前,团里曾调过刘迈克一次,要他当团部招待所所长。他没有离开工程连,他已经和一个老农场职工的女儿组成了工程连的第一个知青家庭……
今天晚上,他怀了孕的妻子秀梅,安闲地靠墙坐在火炕上,一针一线地缝做小衣小裤。他自己,在给未出世的孩子做木马,他的木工手艺很不错呢。
一阵很重的敲门声将这个小家庭的宁静气氛破坏了。刘迈克放下手中的工具,开了门。